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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欺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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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高昭儀:孩子打架很正常噠

秦萱:正常你妹!去給兒子找幾個身強力壯能夠打架的保鏢,快去!

嬌花:收到……

裴家大郎到底是怎麽變成那個模樣的,讓人去查了一番之後,推測可能是路上不小心驚馬了,然後受了驚的馬在道路上狂奔,至於那些原本跟隨在裴道之身邊的家人為何不見了也很好想。

驚馬這種事,幾乎都是丟了命的,就算撿回一條命,也是兇多吉少。那些家人害怕被責罰,幹脆逃了了事。

裴松看到這麽一個調查出來的結果,只是無力的揮揮手讓前來送消息的人退下。裴道之如今面容已毀,手足皆斷,躺在那裏昏迷不醒,日後就算是清醒過來,也只能做一個廢人,不可能再為官了。

他只有兩個兒子,原本被他寄予重望的長子如今成了這麽個模樣,他就算把那些逃逸了的家人抓回來又有什麽用?

人才下去,不多時就有家人驚慌失措的跑過來,“郎主,大事不好,大郎君不行了!”

裴松聞言,立即從枰上站起來,就往外面跑。他才跑到長子的門前,就聽到門內傳來女子的痛哭聲,頓時裴松就眼前一陣陣發黑,頭暈目眩,虧得後面的家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他,才沒有讓他倒在地上。

推門進去,就見著妻子張氏還有長媳坐在床榻前痛哭,床上的人面上已經蒙上的白色的麻布。

“咚!”裴松見狀再也承受不住,直接暈過去了。

家主暈過去了,裴家頓時又陷入一片混亂當中。

裴松已經暈過去了,什麽時候醒來不知道,而主母張氏因為喪子哭的雙眼紅腫,幾乎都看不清楚了。至於長媳,沒有上面的舅姑發話,她也不好掌事,只能叫人去請那位小叔子。

結果裴敏之話說的更好,“兄長既去,心中五內俱焚,實在不能管事,還請阿嫂自專。”

裴敏之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去,這個嫡出的兄長看他也只是比看家裏的那些奴婢稍微好些,至於裴松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兒子看,張氏那就更妙了,十幾年如一日的冷漠,如今死了兒子就想讓他管事?做夢去吧。

這個爛攤子他們自個收拾,哪日收拾好了就行。

裴松因為喪子一病不起,別說是去東宮輔佐太子,就算是上朝也走不動了。太子太傅算是只能在家養病,太子曾經親自去探望過兩次,見著裴松頭發全白,老態全露。他就知道裴松恐怕是不行了。

年紀大了,原本就容易出事,這何況還是喪子?

“……裴公怕是不行了。”太子出來就和左右說道。說起這話,太子心中無比的惱怒,這裴道之死的還真不是時候。

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,裴敏之就算是說了家事請嫂子自專,還是要在裴松和張氏的面前服侍。

裴松還好,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了,哪怕以前看不上眼,可只有這麽個兒子,多少還是會上心。

可是張氏因為喪子神志不清不楚,見著裴敏之就高聲怒罵,先是罵裴松當年貪圖女色,連外來的婢女都不放過,生下了裴敏之這個孽種。接著又罵死的怎麽不是裴松那個老不死。

當時場面挺熱鬧的,還有一些來吊唁的客人,都聽到張氏的怒罵。這下裴家那點點陳年往事,被鄴城裏頭的好事者全部挖了出來。

這會世道亂,用人唯才,而不是看德行。哪怕那個人私德一塌糊塗,只要有德就可以收到重用。裴松以前好女色,對他的仕途沒有太大的影響,只是這名聲嘛,多少還是有些損傷的。

秦萱在官署裏頭,聽那些同僚說了一通裴松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。她沒仗打,眼下局勢比較穩定,也不用一天到晚的對外打仗了。

哪怕不是放馬歸南山,一群將軍呆著,感覺骨頭都要生黴了。軍營裏頭的操練幾日一次都有嚴格的規定,至於軍需……也是有專門的人來管,和他們沒太大關系。

打仗的時候可以趁機撈油水,可是這不打仗的時候哪裏來的油水可撈,都是被別的兔崽子給分了,沒他們的份兒。

天天去官署也就是點卯,過了那個時間,一群人就下值去了。不過幹坐著也挺沒意思,他們手裏又沒有多少正事可坐,就算是坐在那裏,時間一長,屁股生疼,還是要找點樂子來。

於是就有人說起來了裴家的那些帶著顏色的往事。

秦萱一邊聽一群大老粗說起世家裏頭的那些香艷事兒,自己拿著陶盞喝了一盞的水。裴道之那事,是她派人做的,而且都是一些好射手。原本的打算就是射傷馬,然後造成驚馬的假象。

要知道驚馬之後,一旦被發瘋了的馬拖著走,基本上很難存活。裴道之也是壞運氣,受了那麽些罪才走。

她心裏有些不好受,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喝。結果水壺被她倒了個空,旁人還沒喝多少,倒是被她喝完了。

幹這些事的時候,她道是無毒不丈夫,反正爭嫡完全不講究所謂的兄弟情,而且只要誰有那麽些錯誤或者是講究兄弟情,指不定就會被擼下來。

做的時候沒感覺,可是事後,卻生出了愧疚心。

她都有些想要去鄴城內的佛寺去拜拜,燒個香。倒不是說她突然信佛了,而是求個心安。

聽著眾人私下說的開心,秦萱聽著有些不是滋味,她幹脆到外頭去透透去。

到了外頭可以見著抱著一堆文書來往在廊上的吏,這邊還算是少了,因為都是一些喊打喊殺的家夥,不打仗也只剩下在一起嘮嗑的份了。要是其他管理賦稅的地方,恐怕這會都已經是忙的不可開交。

秦萱靠在柱子上,看著外頭正好的天色,想起裴松因為長子一事已經告病,如今聽說已經是起不來身了。

裴松可以說是太子的一大助力,而且還是堅定的太子一黨,做了太子太傅,想要反水基本上沒太大可能。裴松可以在陽謀上就給太子出很多的主意來制約慕容泫,所以慕容泫對他也是格外的不客氣,直接沖著裴松的軟肋而來,一擊就把裴松打的起不來。

太子太傅看著是不行了,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兩個會怎麽樣。

秦萱嘆了口氣。這場是一次持久戰,就看誰能夠耗到最後了。

這會外宮的另外一個官署裏頭鬧的雞飛狗跳,慕容泫手下的一個官員提出重新丈量城郊外的土地,看看是否有人趁機圈地,讓農人流離失所。

結果一提出來就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,鄴城郊外的那些良田,早就被那些個鮮卑貴族或者是宗室給撿漏了。前幾年還有鮮卑貴族為了搶地大打出手,互相之間打的頭破血流。如今如果要查,恐怕每家每戶,還有那些宗室個個都不幹凈。

才提出來場面就開始亂了。

那些個宗室們原先就比較傾向太子,這會出了這麽件事,更加希望太子能夠生出。慕容泫得知此事,和左右笑道,“太子太傅雖然告病了,但是三郎還是會將人送到我的身邊啊。”

然後過了幾日,那個提出要清查鄴城城郊土地的人,在路過一戶人家門口的時候,那戶人家家裏沖出一夥人來把人給打了。

那人被打的牙都落了。

誰幹的,直接上門去查,好麽又是太子手下的人。

不過這還是小打小鬧,雙方手下人過招,上頭的人不動如山。

不過沒人來找秦萱的麻煩了,自從上回有人來刺殺她,她不但沒事,反而把那些刺客給做了肉盾,一擋一個準之後,眾人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。欺軟怕硬是人類原本就有的本能,既然不好惹,那就最好別惹。

慕容泫手下的那個倒黴催的被打了之後,秦萱每日下值照樣在大街上大搖大擺騎馬而過。沒有一個人不長眼過來找她的麻煩。畢竟覺得自個活的不耐煩的人,也少之又少。

不過秦萱憤怒的發現,她自己是沒事,但是她的兒子從宮裏頭回來之後,一張臉上青青紫紫,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。

秦萱捧著庫帶的那張臉,看向慕容泫,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她不過是幾天沒來,兒子怎麽就被打成豬頭了?

慕容泫還沒答話,庫帶就撲到秦萱的懷裏開始撒嬌和訴說委屈,“都是大伯家的那些混蛋!他們說我沒有阿娘,說我是野種,還欺負我……”

秦萱一聽,頓時火冒三丈,“又是太子?”

“都是他們教出來的,能有多少是好的?”慕容泫道,他看向秦萱,“到時候一起算總賬。”

“那是日後,可是現在這口氣實在是吞不下去。”秦萱看著庫帶嘴角的紅腫,輕輕的碰了一下,然後就見著孩子又紅了眼圈,只得叫人煮了雞蛋用紗布包了,揉在青腫的地方。

“宮裏難道沒有人看著麽?”秦萱想不明白的是這個,她不在宮內也不能經常進宮,但是慕容泫的生母高昭儀還在後宮。慕容泫是她的獨子,眼下也只有庫帶這麽一個孫子,多少都應該照拂一二吧?

“阿婆說,這只是那些混蛋和我玩……”庫帶說起這個悲從中來,哭的更厲害了,他見著父母,心裏的那些委屈全部發洩出來,抓住秦萱的衣服哭成了小花貓。祖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女性親人之二,他自然一開始就去找了的。可是高昭儀告訴孩子,說那只是孩子之間的玩鬧,沒關系的。

小孩子最怕這種受了委屈找長輩告狀,結果說不要緊的。

庫帶直接就不願意去高昭儀那裏了。

反正阿婆沒有阿娘好!

“……有這麽說話的?”秦萱聽了孩子的話火氣更旺了,要是怕麻煩不願意管也就算了,可是高昭儀是孩子的祖母,多少也該護著點,就算不願意,也不用說這種話。要是孩子真信了任由別人欺負怎麽辦?

“阿姨啊。”慕容泫聽出秦萱的憤怒,他也頗有些頭疼,“看來阿姨是指望不上了,不如我從別家選幾個孩子來,給庫帶做侍讀。”

“侍讀?”秦萱蹙眉。

“過不久,庫帶就要娶宮裏讀書了,照著慣例,是可以有幾個侍讀的,到時候我從我手下那些鮮卑人家裏挑出幾個來給庫帶做侍讀。”

秦萱知道侍讀不僅僅是陪讀,而且是從小到大的玩伴,當然還包括了幫忙打架。

小孩子的事大人最好不要插手,這個道理秦萱明白,可是明白歸明白,但是還是想親自把那幾個兔崽子給教訓幾下。

“不去宮裏了,不去——”庫帶嚎啕著,眼淚鼻涕全部蹭在秦萱身上。

秦萱和慕容泫默默對視了一眼。

“朝廷上也就罷了,但是自己孩子都被太子的崽子欺負,那就說不過去。”秦萱盯著慕容泫。

宗室子弟都要去宮裏讀書的,不可能不去,可是孩子被欺負了,心裏有火不能不發,她又不能沖進東宮把太子幾個兒子輪番打一頓。

“你看著辦。”秦萱勾起嘴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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